【露中】疯子（一）
*一如既往的cp设定：露中/米英/法加/独伊/西罗马/普奥，这些我全都要！注意避雷！
*相爱相杀/对立/精神不正常，这些我也全都有！（我要一次写个爽！
*主露中，大致设定走这里：血族设定（初版设定，为了防止不剧透有部分的改动。）
*跳坑欢迎关注，但我坑已经太多了，随缘更新类的“爷关更”型选手。其他的坑也欢迎跳进来！
写在开头的废话：我太想看见露中了，我就一直写，写了八千。我爱露中！（虽然露中在最后就出现了两秒。
Part One.
“当初加入组织的时候，我相信王先生告诉过大家，不要对不该了解的事情过于深入。现在王先生的状况并不是我们这些人可以理解的，如果大家仍旧抱有疑惑的话，欢迎等早会结束之后亲自去王先生面前询问。”马修道，“现在我能说的，就是王先生一切正常。他不会对任何人造成威胁，你们不用害怕。”
马修懒得看任何人的表情，他把目光放在自己面前的文件上，刻意转移着他自己的转移力。其实在路德维希讲完这句话之后，他明显能感觉到很多并不友善的目光放在他的身上——也许他正如那些人所觉得那般，并不配在这个地方待下去。
战斗上，他并不如阿尔弗雷德那般出色。
谋划上，他也没有路德维希那样精通。
甚至是在得知情报方面，罗维诺统领的一方队伍更是声名在外。
他却只是个并不起眼、没有任何特色的家伙。许多人认为他并没有闪光点，只是靠着在王耀面前所得到的喜爱而站在今天这个位置罢了。他们的声音里带着高涨的不屑、带着让人不愉快的挑拨离间，每时每刻都回响在他的耳边。
他把头埋得更低，却还是伸手示意路德维希继续转回他的话题。
路德维希也的确不想在这种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他个人心里非常尊敬王耀，并不希望他会因为这种不入耳的流言而感到难过。虽然他见王耀的次数不多，但每个血猎家族都会听过王耀的传说、会在书里看那些人笔墨耗尽的描写王耀的身姿。
他看着大厅内众人的各种神态，不由自主的在心里叹了口气。如果不是从王耀手里接过负责人的身份，他也不想在这种地方和那些心思诡异的家伙们齐聚一堂。
他一早就知道这里有许多并无真正实力、只是靠着家族身份进来混口饭吃的家伙们——毕竟这个组织由皇族支撑，各项经济都是由皇族提供。从一开始，这里就注定不是那种英雄主义的人们聚集的地方。只要和利益牵扯上关系，就没有任何地方是纯粹的。
“那么我继续说……”路德维希越想越头疼，干脆就放弃这个念头，难得有些自暴自弃的坚持讲下去，“封印那方面的事情，虽然已经请了魔法家族的人过去维修，但王先生依旧不太放心。毕竟前几年也发生过好几次封印破损、且漏洞越来越大的事件。王先生担心事情重演，所以要派几个魔法稳定的人过去看着……你们怎么想？”
“我就算了。”罗维诺立马放弃，“大家都清楚的，我的魔法烂的一塌糊涂，就不跟着你们过去添乱了。”
路德维希倒是不意外罗维诺的这番说辞，毕竟他魔法烂到极点的事情人尽皆知，好几次还差点因为他释放错误而导致人员伤亡。
于是他点点头，又把目光放在其余的人身上。
不出所料的，那些早就被路德维希规划为“花瓶装饰”的人们纷纷像罗维诺那样表示出自己的无能为力。有些演的过于入迷的甚至还对自己的“无能为力”狠狠的抨击了一下，生怕路德维希会作出什么出尔反尔让他们去送死的举动。
要知道修补封印虽然事小，但若是碰巧被血族的人发现，那可是免不了一场战斗——倒也不是说这场战斗一定会出事，只是他们除了地位什么都没有，很容易死就是了。
等那些“花瓶”们发言完毕，没有说话的人也就剩下马修和他身边的那几位年轻孩子了。
“马修。”路德维希无可奈何喊出他的名字。
他是半点都不想麻烦这个瞧起来与世无争的人，和其他人相比起来，对方简直就是个任劳任怨的模范，在组织里经常担当处理矛盾的温和派。就是因为和王耀走的太近的原因，似乎不太被那群权贵子弟们喜欢。
马修倒是习以为常的应道：“我知道了。封印那边的事情就交给我处理吧。”
路德维希放下手里的文件，坐回位置上。今早需要紧急处理的事件原本也就这两样，他也不想把太多无用的东西带到骨干阶级的讨论上面，但这其中的理由不仅仅有这里待着太多“花瓶”的原因，更有许多事情是他们很难处理的，必须要告知王耀的。
血族和人类的关系，其实根本就不像他明面上所说的那样简单。很多人类都认为隔绝血族和人类世界的方法不过是简单到任何魔法师都能释放的封印，他们从根本上就没有认知清楚这些东西的严重性。
就像这些游手好闲的贵族们一样，他们认为这里只是争权夺利的地方，殊不知任何事情稍有差池，整个和平的世界都会崩塌。
“你们最近巡逻的地方都有没有奇怪的事情发生？”路德维希问道。也不是他想问，只是他如果不去问的话，那些人就算发现什么也会草率的叫人去随意填补，“例如人员减少、温度变化这种。”
“皇城附近没有。”罗维诺瞥了那些人一眼，像是不对他们抱有多大期望，“但我听到传言说，前阵子南边集市那里好像丢了点东西，多是那些蔬菜、水果之类常见的东西……而且好像还有人说在巷口见过红色眼睛的人。我的人过去看了好几圈，到现在都没抓到那个小偷。”
“哎哎、罗维诺先生也听说这个事情了吗？”忽然有人跟着他的话说下去，“我是西南边的领事，我们这里倒是没有丢太多，但也有好几户人家都莫名其妙没了些食物和蔬菜……红色眼睛的人倒是没人说看见，但好像有小孩子说的确是看到了人，高高瘦瘦的……”
“什么……我东南这里也……”
“还有西边这里啊！我们这里的商铺好几家都没了贵重的物什……”
“那岂不是除了出事的西北方和皇城方向，几乎所有的地方都被人光顾过？”路德维希道，“丢东西事小，你说看到红眼睛的事情有几分确定？”
罗维诺道：“八分。”
听话这话，路德维希的眉头便皱了起来。罗维诺从来不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他能够说是八分，那就差不多是真的有这件事情发生。即使他看不起罗维诺成天散漫懒惰的样子，但他对于这个人的办事能力却是百分百肯定的。
“那这件事情就交给罗维诺你……”
“废话，不是老子亲自去干，你难不成还指望那群矫情的权贵子弟带着自己的命过去吗？”罗维诺冷笑道，说完这话就往后一推椅子站了起来，他谁也懒得看，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老子可不陪你们在这开会了！我有事要忙，我忙的很！”
路德维希眼睁睁的看着他出去，却没有想起身拦他。他是想也不用想，肯定是在座这群人的办事能力把他给气个半死，他能够忍住没动手打人都是奇迹了，如果再强迫他继续坐在这里把会开下去，那迟早也要出事。
马修看看这群不明所以的人们，再看看路德维希这份很想撒手立马不干的胃疼表情，赫然觉得自己也不太适合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于是他也站起来，用比较温和的方式表达了他自己想要尽快去处理封印的事情。
他和罗维诺的行为表达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路德维希看着他的表现心里稍微安慰了一些，便点点头就让他去了。
他瞧着这间屋里剩下的这群“花瓶”、“饭桶”和并没有太多经历的年轻孩子们，身为成年人的路德维希无奈的摇了摇头。要不是王耀再三说过不要对这群人动手，或许他现在就会冷着脸把这些蛀虫给赶出去了。
他想不明白。
王耀留着这些人又有什么用呢？
Part Two.
王耀和路德维希见面的时候，他的身边已经没什么人了。他看着路德维希满面愁容的坐在位置上思考问题，不用想就知道他又是因为那群参差不齐的“骨干”人员而发了愁。
他自小就是个对待事物认真的人，更别说是这种关乎于人类存亡的组织内部。
他心里肯定很难受。王耀想，但是目前也没有任何办法来解决这件事情，相反来说，把他们控制在自己的手下已经最好的方案了。
这世界有太多不能说的秘密，王耀认为自己掌握的够多，但还不够全面。
“路德。”王耀边说边走进来，嘴角带着几分歉意的笑容，“这几天我看的最多就是你这个表情了，是那些家伙让你困扰了吗？”
“王先生……”路德维希想要站起来，却被王耀挥手示意不必如此。
他的确年长这些人很多，但也不是个多注重礼节的人。他自认为有些时候他这副模样、这双红的异常的眼睛不会吓到别人就更好了。
“这些天你已经仔细瞧过他们了。”王耀随手拉开一个椅子坐下来，“怎么样，有没有你觉得比较好的？”
路德维希的表情看起来更加为难了，他看着王耀的脸，憋了好半天才憋出来一句话：“除了您说的两个人，几乎没有任何中用的家伙。我承认我对罗维诺那家伙一开始有偏见，但他的办事能力的确优秀。王先生，容我冒昧问一句……”
“你问吧。”王耀表现的很坦然，似乎是猜到他想要出口的问题。
“……关于罗维诺和马修的问题。”路德维希道，“他们并不是真的如资料上所写的那样平庸吧？至少我认为马修……他绝对和那些权贵子弟一样，接受过比较高端的教育，他身上的气质并非一朝一夕所能形成的。”他的眼神带着怀疑，“王先生，我想要知道具体的内容。如果您相信我的话，就不该对我有所隐瞒。”
“我并没有骗你呀。他们的确只是普通的孩子，普普通通、没有特色，不需要你的着重关注。”
王耀的表情看起来那样轻松，脸上洋溢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灿烂笑容。幸好他的外表足够年轻，的确能够支撑他做出这种年轻人特有的幼稚表情。不过正也是因为他的表情格外夸张，才更让路德维希心里的疑惑加重。
他不觉得自己也如同那些家伙一般好糊弄，他是没见过太多的权贵，但至少也从兄长哪里听来不少人的故事。
不过王耀不想说，那他也就没必要继续问了。
他叹了口气，僵硬的转移话题：“那您今天还要亲自去西北封印那边查看吗？我已经让马修去监督那边的封印进程了，如果您感觉比较累的话，可以不用去。”
“我真的没有那么弱，是你们担心过头了。”王耀道。
“您真的需要休息。我没来的时候，我至少听说过五次您因为过于劳累而被送进医院，每次您都养了将近一周。”路德维希认真的说着。如果他手上有任何证据的话，他恐怕就直接在王耀的面前一一排列出来了。
“路德，这五次的时间跨度一共是二十年……”王耀苦笑，“这对于常人来说根本就是正常的发病频率吧，你真的担心过头了。”他正了正表情，试着说服对方，“我必须要去西北那边看看，这次过去的魔法世家是波诺弗瓦家族。我相信你也听说过的，他们这一家就以罢工为特色，没人看着不行。”
路德维希的确听说过他们的名声，尤其是现任波诺弗瓦家族的长子，听说他时常游荡在血族和人类未曾有过封印的边界，居然还在两个种族之间都混了个不错的好名声。不过最出名的还是他对外人宣布的“不愿继承家族，执意追寻自由”的言论，竟然还舞动了不少权贵子弟跟风学习。
反正像路德维希他们这些有些地位的家族，都把他说成反面教材。
“我已经让马修——”
“那更不行了。马修那孩子心肠软的很，我不去跟着的话他迟早被那群不识好歹的人欺负。”王耀干脆利落的打断他，也没想多和路德维希在这种地方过多纠缠，他直接起身就朝门外走，“不用商量啦，我这就走了。这边的事情就全——部都交给你了！”
不等路德维希反应过来，王耀已经如同一道风一般逃离了这里。
反正招呼已经打过了，人也已经见过了，他之后想要干满都是这群年轻孩子们所不能管的事情了。在这种时候行使长辈的权利简直就是最好的办法，不过这种时隔多年被人管教的感觉还真是让人无比怀念啊。
……虽然更多的是让人头疼罢了。
Part Three.
事情的确如同王耀所想的那样，但好像比他认为的程度还要更糟糕一点。
波诺弗瓦这个罢工为特色的家族不仅仅是带来了一大队随时可能罢工的魔法师，而且还把他们那位传说中离家出走的长子给从千里之外的边境请了回来。也不知道究竟是皇城里的皇族面子够大，还是给的钱够多，这位号称什么都随心所欲的长子居然真的乖乖待在队伍里看着他们在那修补封印。
马修瞧着他们那副专业的阵仗，一时之间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当然这个多余并不是修补上的问题，而正巧是这位放荡不羁的长子给他带来的困扰。他只是这样安静地站在边上看着他们，竟然还要被强行拉过来讲话——还是被这位瞧起来人见人爱的长子亲自拽进人堆里。他笑得明明那么温柔，可落在马修的眼里就是有些诡异。
长子说：“啊，您就是组织那边派过来的监督人吧。你好~”
“你、你好……”这是被对方热情劲给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的、突然就结巴的马修。
他感觉自己的表情都随着这句话而僵硬了。
对方完全是他不能够应付的类型！
在他完全受不了这种热烈氛围的时候，他惊喜的看到王耀正迈着稳健的步子向他赶过来。这个人瞧起来依旧精神饱满，和那天突发事故的时候全然不同。他的眉眼带着异于常人的温和，笑起来便好像带着一阵暖风，任谁见了都会觉得安心。
可马修又看见他那双比往常更加鲜红的眼睛，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想要迎上去迎接那个人过来，可又害怕自己会给他带来太过引人注目的漩涡。他知道王耀并不喜欢很多人围着他，他讨厌那种感觉。
但他还没来得及转移视线，就被那位瞧起来敏锐的长子发现端倪。这家伙几乎是在看见王耀的那刻就愣住了，满脸都写着不可置信，那张能说会道的嘴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马修先生……”长子问道，“那位……就是你们组织的领头人，王耀先生吗？”他的声音很小，而且比较靠近马修，几乎是没有惊动任何人的礼貌发问。马修这才观察到这个人眼中真实的情感，他除去不可置信以外，更多的居然是对于王耀出现的惊喜。
他这才想起来。
这个人对于人类还是血族都没有偏见，他是个无比欣赏优雅与美的奇怪家伙。王耀的那双眼睛原本就生的那么好看，再加上血族特有的红色瞳孔，站在这个家伙的角度来看，只会成为王耀锦上添花的特色。
“是的。”马修小声道，“还请您不要惊动了他，王先生不喜欢热闹。”
“我明白我明白。”他答的很快，表情却是带着笑，“这样的人总会带点奇怪的癖好，这不奇怪。就像那位贝什米特家的现任家主，你别看他在外人面前总是搞得像个凶神恶煞，私底下还偷偷养了只小鸟。”
“呃……”马修顿了一下，似乎是不知道怎么接话。
“你猜他给那只鸟取了什么名字？哈哈哈哈哈哈你肯定猜不到，他管那只鸟叫肥啾啊哈哈哈哈哈哈！这是什么奇怪的名字，哪有人会给鸟起这种名字的啊！更别说是基尔伯……咳咳，我是说贝什米特的家主。”他冲着马修眨了眨眼，带着坏笑，“啊，对了！这些事情都是哥哥和你的小秘密，你可别告诉别人啊~”
“我不会的……”
况且他也没机会和这位家主打上交道，但是和他弟弟接触的次数以后倒是会越来越多。他一想到这里，就不由自主的想道罗维诺和路德维希的针锋相对，恐怕只要他们两人还在这个组织里待上一天，他们的战争就不会简简单单的结束……
他好头痛，就像路德维希处理那群权贵子弟时一样的头痛。
耳边的人还在叽叽喳喳的说着，或许说成还在不断的散发魅力也没错。马修顾不上去看这个家伙身边越来越多的女孩子，等他再想起来去寻找王耀的身影时，他就已经不再自己的视线里了。
王先生是来干嘛的呢？马修心想，如果是被拜托了来查看封印的话，不可能一句话都不和自己说就离开了吧……
不过王耀做事总是有他自己的理由，马修也没有理由去过问。
他只是看着自己面前这个人、看着不远处正在被魔法修补起来的封印，不由自主的就随着那些魔法的光芒出了神。他知道自己的身上流着终将要归属于魔法的血液，他也清楚自己为什么没有被公布在明面上，可很多的时候他也会忍不住疑惑一个问题——如果一开始他就优秀一些，那他现在也会成为这般自由的人吧？
不用被束缚、不用低下头、不用在意任何人的眼光。
如果真是那样，就好了。
Part Four.
王耀并非没有看到马修和那位波诺弗瓦家的长子在一起交谈的样子，他只是偶尔觉得这个有些内向的孩子能够和人交谈的机会不多。那位看起来花枝招展、魅力四射的长子并不让他讨厌，反而他很欣赏这种特别的人。尽管他瞧起来的确没什么小心思，但保不准是打着离家出口的借口去做什么事情。
不过他目前对马修没什么坏心思，放他们一起聊聊也没什么。
王耀这边刚从酒馆里出来，带着一身属于馆内的浓厚酒味。他原本可只是想混进这种地方看看昨天那个家伙会不会碰巧到这里来，没想到却被几个不长眼的家伙喊着非要让他去陪几杯酒。
陪酒就算了，王耀也不是有酒不喝的人，要不是他们看他的时候嘴里还要嚷嚷着什么“红眼睛的怪物”，他或许还会让那群人爬着出酒馆。
但说了这些话之后嘛。
他们就只能被直接送到医院里去了。
这附近没人不知道王耀的名声，也没人不清楚他那双异于常人的血红色眼睛。只不过没人见过他真的吸血，而他的名声也在外面传的沸沸扬扬，倒也真没人会觉得他顶着这双眼睛就是真的血族，有时候还会因为他的特别而夸赞他的本事。
这就是出名的好处，比隐藏着自己活下去要好很多倍。
他站在巷口散散自己身上的酒气，百般无聊的期望着自己能够在不经意的转角间就碰见那个散发出甜美香味的该死血族。他肯定会用无比亲切的方式来把他的身体大卸八块，然后再把他的骨灰撒到血族的领地去。
他甚至都觉得自己下手有点轻，应该多剁几块、在他们的领地里多撒几回。
这边王耀正摩拳擦掌的思索着对付血族的方法，那边转角过来的地方他便听到了有人朝着这边走过来的声音。他们听起来有说有笑，就像是约着出来逛街的朋友。
“我最近看过这边的情况，他的确是没有死。”王耀听到一个稍显稚嫩的声音，他的嗓音软软糯糯的，却没给人那种乖巧娇小的感觉。他的声音是软，可说话的语气里却带着点潜藏的不屑，似乎是在埋怨什么，“我早就说过您的情报组里有内奸，这次东窗事发了您才信我，我可是会很伤心的呀？”
“你伤心？”另个声音带着冷笑，脚步骤停，在马上要走到王耀附近的前一秒停下脚步。他似乎是转向那个跟在他身后的少年，如同听见笑话般的叹息道，“我亲爱的小瓦尔加斯，这句话唯独不该从你的嘴里说出来，你已经从我这讨了不少好处了。”
便也正是这话音落下的那刻，王耀皱着眉察觉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虽说这空气中的味道已经浅淡到如同没有，但凭他对于血族的记忆力，昨天那抹香甜到让人恶心的血族的确就正在他的附近！而且顺着气味飘过来的方向，他几乎是百分百可以肯定，那个人就在他正前方拐角的另一侧，正是那交谈的两个人！
天啊。王耀在心里感叹，这种守株待兔的事情居然还真给他碰上了？
“反正您也对那群人不放心，何不就选个最放心的我呢？”少年继续笑嘻嘻的讲道。
“你就别想着骗我了，我知道你来这里另有目的。”男人道，“不过我也并不介意你插手这件事，只不过我要是过几天还看不到结果的话，你大约也永远都看不到你那位素未谋面的亲哥哥了。”他似乎是整理了衣服，传来细微的摩擦声，“那家伙和费尔南德斯的人脱不了干系，如果是我先抓到他……你猜猜会发生什么呢？”
“……”
那少年没再说话，只是传来一阵轻微的呼吸声。他听起来是被这话噎的开不了口，再也没能像刚才那般古灵精怪。
王耀虽说是听的满头雾水，但也知道这群人是在说血族里那些逃亡来人类世界的衰败家族。
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有许多在血族失了地位的贵族会选择隐姓埋名跑来人类的世界谋个生存。毕竟世界就这么大，每个人也都有选择生存下去的权力，只要他们在人类世界没被发现一天，他们就有资格继续安稳的活下去。
相反呢，要是被王耀的组织了解到某些消息，他们也绝对是不会手软的立刻清除。
所以说是又有哪个衰败的血族跑到他们的地盘来了吗？王耀心想，他的确端过好几个血族窝点，但让血族亲自派人手过来的情形还是第一次见。
根据罗维诺从血族领地带回来的情报，现在能够在血族称得上名头的贵族仅仅只剩下了始祖血脉的本田家族和后起之辈的布拉金斯基家族。他们一人手握血皇重权，一人掌控卡玛利拉长老会的全部事务，可以说是两方各自撑起了血族的半边天，这原本就动荡不堪的血族，居然也在他们的划分之下逐渐变得平稳起来。
瓦尔加斯家族嘛……
王耀说不上耳熟，但也听的次数不多。虽然不能证明他们是个大家族，但至少可以确定他们自王耀有印象起就已经存在着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那家伙潜逃了三年，我们好不容易得到一点消息，可不是用来给你处理个人问题的。”男子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什么变化，可王耀却感觉他的语气愈发加重了，“所以呢，我亲爱的小瓦尔加斯，快去吧。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还真是一副蛮横专制的甜言蜜语啊，让人听起来就毛骨悚然，可又找不到什么借口反驳。王耀光是想想会有人这样对着他说话，就忍不住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要是这个人过来以后的脸并不能和他那声音匹配上的话，王耀发誓他会把这个混蛋的嘴割烂，让他这辈子也没办法再发出这种声音。
他这边侧耳听着脚步声，手上却是什么东西都没拿。他一如既往的赤手空拳，隐藏着他人所无法看到的秘密武器。
空气的流动中可以听到一股风声，他们凝聚在王耀的手中，渐渐的汇聚成刀刃的形状。只不过他们的颜色过于透明，几乎是肉眼难以分辨的程度，他们在碰到王耀的时候温和似水、便会在碰到敌人之后狠厉如雷。
那人的鞋跟带着高度，走起路来略带响声，很容易就能分辨他出现的时间。
王耀想，如果我今天能把他的头给割下来，他就决定给自己放个长假，以庆祝他成功暗杀血族某高级贵族。无论那群小孩子们怎么说他，他都绝对不会再回到这个工作岗位上了。他要任性，彻彻底底的任性到底。
脚步声啪嗒啪嗒的靠近，王耀的心情却是越来越愉悦。那个人毫无防备的步步接近，他有信心在这种地方对别人一击必杀。
他的眼睛盯着那里，看着那墙边一点一点的渗透出那个人的模样。他看着那头漂亮的奶金色头发、看着他略显乖巧的侧脸，那双紫罗兰色的眸子里带着和刚才完全不同的神情——他好像是在笑，又好像什么表情都没做。
他的目光轻巧的落在王耀身上，伸手便扶住了他那只握着刀刃的手。
“你好啊，欢迎你参加我们两个人的议会。先生。”王耀听见他这样说，他的语气甜蜜蜜的，带着笑意，“能不能悄悄的告诉我，你都听到了……”
他把唇靠近王耀的耳边，单手搂过他那瘦弱的腰身。他们的动作简直就像是情人间的耳鬓厮磨，近的连对方呼吸的频率都能够听的清清楚楚。他那双好看的眼睛里带着暧昧的神色，最终落尽王耀这双显眼的血色瞳孔里。
他的声音传入耳内，酥麻的让王耀耳根子发软。
“什、么、呢？”
王耀有些混乱。
他感到自己摇摇欲坠，竟然差点也落尽这场陷阱中。
他想，这家伙绝对是个要人命的血族，但也不仅仅要人命。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他或许能更快的要走普通人的那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