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久久今天又咕了吗

想说的都在置顶里,想写的都在更新里。
开坑不填,更新缓慢。
什么时候更新真的是个谜题(……)
是个无情的回评论机器。
啥事也不干,最近沉迷逛漫展,大概可能有几率会复活更文。

【枕战组】今夜留校者……?(十二)

*学院设恐怖向哪恐怖我也不知道x

*主枕战组,有中华组出没。各类组合有,比如好茶,冷战,伊双子……只是友情向,或感情不明确向。

*感情线明确的cp线只有露中、米英、独伊,注意避雷!不准备让恶友三人谈恋爱了,给我一起单着!

*私设如山,大概列举一下:耀君偶尔会口癖,日常通灵体质,马修透明属性时有时无,基尔伯特自称“我”会比本大爷要多一点……(还有一些边写会边说到。

*因为是个慢热恐怖悬疑解密(真的有解密吗?),所以感情元素会在后面出现(真的有感情元素吗?)



本章废话:情人节过后的更新是恐怖向,足以证明我对情人节深恶痛绝的程度(x




chapter 1   副楼美术室 [9:40]


马修目光坚定的和弗朗西斯对视着,瞧起来是已经有了几分的把握。他的手扶在门框上面,身子却摆出并没有任何放松的姿势,他蜷缩在靠近墙壁的地方,似乎有意在和对面的人保持距离,又好像是在观察着什么。

弗朗西斯看着他的模样,禁不住问道:“你是准备……?”

“费里西安诺。”马修道,“如果我没记错,从一开始他好像就不太对劲。无论是前来参加社团聚会,还是离开社团时的表情和动作……都有些过于刻意了。”

那些无中生有的话语、那不知为何会受伤的脚踝,看起来很无厘头但联系起来却又好像是在警示着什么——他想要表达什么?是让我们早些注意到他的异样吗?在这诡异又奇怪的环境下,他是否保存着什么秘密?

“小费里……”

弗朗西斯跟着马修重复这个名字,原本平缓的表情皱了起来。不知为何,弗朗西斯对于马修的定论深信不疑,也许是他多年和费里西安诺相处得来的经验,他的确觉得这个人有些不太一样,他的身上少了什么、又多了什么出来,只是具体他们没有接触,实在不好判断。

要是基尔伯特或者路德维希在这里,事情或许会好办许多,他们相处的时间更多、也更容易瞧出对方的不同之处。

“然后让我有些怀疑的地方是……路德维希今晚甚至都没有进入社团教室,除本田外,他是我们唯二一直都不清楚行踪的人,这是否也与费里西安诺有什么关系?”马修抬眸,外面的月光映在他的镜片上,有些看不清他的神色,“他们三个人经常一起行动、而今晚也一起失踪……”

弗朗西斯顺着他的说法一想,觉得他的判断的确没错。

如果非要说费里西安诺和这件事情有什么莫大的关系的话,那么失踪的两人恰好是路德维希和本田菊也完全对的上数——他们三人是多年的好友,彼此关系好的都无法形容,若是他们出了什么事情,而费里西安诺没有声张仅仅只是神色古怪的话,那绝对是有无法说出口的秘密瞒着他们。

“再者,当时我们打电话的时候,亚瑟也提出‘并不用打给路德维希’,因为基尔伯特并没有什么担忧的反应……基尔伯特的确没和你说什么事情吗?”

马修努力的拼合着之前所有的细节,想要从中找出蛛丝马迹。大家的表现都很奇怪,就连他自己对某些东西的态度都很奇怪,难保会遗漏掉什么。

弗朗西斯摇头:“没有,直到我和基尔伯特分开之前,他都很正常。”

“……”

马修觉得自己有些待不住,他肯定还有什么重要的地方给忽视过去了。除开费里西安诺这个人,其他人的表现也并非是没有异样,想要主动出击寻找真相的话,他必须现在就将一切的内容都梳理清楚。

根据现在的情报来看,本田菊的情况有些特殊、可以联系但又说不清楚原因;亚瑟和阿尔弗雷德之前发生争执的时候似乎有些奇怪、现在正结伴待在音乐教室里;亚瑟本人也有些说不清楚的地方,他好像并不担心任何人会出什么事情,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说到路德维希的时候,他以基尔伯特没有异样来表示他的安全。

说到伊万和王耀的时候,他以两人经常结伴来解释二人不回来的事情。

但哪怕是在这种时候,他都没有任何的担心与后怕吗?

他们现在与很多人都是失联状态,贸然去寻找的话,也许什么东西都得不到,现在最快捷的办法就是先搞清楚亚瑟的心里想法。他总觉得亚瑟隐瞒了什么东西,像费里西安诺一样小心翼翼。

只不过前者表现的有些模糊,而后者却已经临近崩溃的边缘。

马修在心底暗自确定接下来的行程,又低头看了一眼手机通讯录上面满屏血红色的痕迹,想着居然现在这种时候还不能够给任何人拨打电话。他叹了一口气,组织好语言准备同被晾在一旁许久的弗朗西斯传达自己的想法。

“那我们这就——”

“阿尔弗雷德!”

他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外面的走廊上传来惊慌的呼喊声。不用细听,两人就都知道这是亚瑟的声音,他们紧忙从美术室出来,跑过黑暗的走廊往他的方向赶去。

亚瑟站在音乐教室门口,举着手机的手电筒光芒无死角的照着屋内,嘴里还不断的喊着阿尔弗雷德的名字。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是一个愣神的时间段,阿尔弗雷德这家伙就他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还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有半点声响!

等马修和弗朗西斯赶到的时候,他们也只看到亚瑟一个人站在偌大的音乐教室当中,表情有些僵硬的举着手机。那手机的光芒照耀在有着插头的角落,那上面还连接着阿尔弗雷德白色的插头和数据线,可其他的东西——阿尔弗雷德这个人连带着那部没有电的手机,全部都不翼而飞、找不到任何踪迹!

“这……”弗朗西斯冲到那个地方,伸手左右抓了抓似乎是在确定眼睛是不是出现了幻觉,但最后他的确什么东西都没抓到,“怎么会这样?”

“你们刚才没看到阿尔弗雷德出去吗?”亚瑟感觉自己有些乱,他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用有些颤抖腔调询问着身旁的马修,“如果是那家伙的话,不可能不声不响的消失啊……”

马修摇摇头,伸手扶住亚瑟的身体。

他把视线投向弗朗西斯,问道:“弗朗西斯,你之前没发生什么事情吗?”

“没有。”弗朗西斯斩钉截铁的回答,“的确是很正常的充了电,如果是要消失的话,也应该是哥哥我先的离开你们啊……?”

看着弗朗西斯疑惑的表情,马修大致可以确定,那张充满着暗示的纸条应该是针对阿尔弗雷德留下的。在他们这么多人当中,只有阿尔弗雷德的手机刚好没了电——他这个人喜欢挑战各种刺激的东西,一定不会多加考虑就付诸行动的。

依照弗朗西斯之前的说法来推断,既然他可以在别的空间和安东尼奥有过生死搏斗般的偶遇,说不定阿尔弗雷德也会在某些地方将那些内容记载进他的手机里,而这些诸如手机般的电子产品们刚好不受影响,会被带到其他的空间里来……

死物所保存的东西是无法被改变的,那些内容被刻印在上面,只是提供保留的作用,而他们不像人这种活物一般,只要拥有鲜活的思维和记忆,就总有可能被别人趁虚而入加以篡改。

他早就奇怪阿尔弗雷德分明睡了一上午的觉、随后又闹腾了一下午,只在最后一节课的时候才掏出手机玩了一小会,这手机怎么可能会电量耗尽而关机……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耗电再快也不可能半个小时、二十分钟就关机了吧?

这样想的话,一切就好像能解释清楚了,阿尔弗雷德的手机里也许真有着什么东西。

“太奇怪了、这都太奇怪了……”亚瑟突然捂住自己的头,声音带着不可置信,“离不开的学校、突然出现的鬼怪、莫名其妙的声音和我眼前消失不见的人……我还是在做梦吗?难道我又在做那个奇怪的梦了吗?”

“做梦?”马修敏锐的捕捉到这个词语,“亚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在梦里见过这些东西吗?!”

看着马修认真的表情,亚瑟认为自己的确不该再继续隐瞒下去。他皱着眉头,看着面前这熟悉又陌生的场景、看着身边陌生又真实的人,他感觉自己的嗓子里火辣辣的,好像吐出什么话语就会燃烧断裂。

他早就见过这一切,这现在所有的一切。

就像是不太现实的连续剧一般,直到所有的事情都发生之前,亚瑟都还把那梦境当作是看恐怖小说的后遗症。他并非不认为这个世界会发生这种事情,只是他觉得他们这些人都是很好很普通的孩子,不会像那些热衷作死或者身怀绝技的人们一样碰见各种奇怪的事情,他们应该只会相处到毕业,随后相安无事的平安长大。

这梦里的一切……

这危险的一切……

都应该与他们毫无关系的。

“我梦见了学校、梦见了我们聚在一起,不久之后整个学校都蒙着一片迷雾。我记得外面的月亮很大,可却丝毫都照不进窗户里面,我们的眼前永远都是一片捉摸不清的黑暗。”亚瑟往窗外看去,声音逐渐变小,“大家都各奔东西,直至再也找不到对方的身影……就像现在一样。”

马修跟着他往窗外看去,的确只看到一片黑雾茫茫。

“我听到有人和我说,不要去找任何人、不要做任何事情,他们就会是安全的。可我总感觉自己被束缚在笼子里,总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却做不到……”

“我听到有人在哭,听到有人崩溃的声音,听到刀剑割开血肉、听到枪声穿透骨头……我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说让我不要忘记……我感觉我正身处在地狱当中、无法脱身,我的周围没有任何人,又好像全部都是人……”

“大家都在看着我,都在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我就像是罪人,被赤裸裸的公布于所有人的眼前,大家都在看着我、指责我……”

亚瑟越说越觉得自己站不住,就好像现在正身临其境于梦境当中。有人正贴着他的耳边低语、有人正伸手抓住他的手臂、也有人在他的身边哭着、叫着让他这辈子都不能忘记某些事情……可他除了想要捂住自己的耳朵,想要挖空自己的神经,其余的什么东西都感觉不出来了。

到底是忘记了什么?

到底是做错了什么?

亚瑟觉得自己一片空白,哪怕身边的马修努力的呼唤着他的名字,他却也做不到开口回应对方。

如果能够从任何地方知道任何细节就好了,他就再也不用被困在这无边无际的噩梦里,不用再对着那轮没有任何光芒的月亮恐慌和发抖。要是知道什么的话,大家也就不会围着他、不肯放过他了吧?

 

如果……

一切能够重来就好了……

 

“亚瑟!亚瑟!”马修努力的撑着亚瑟往后倒去的身体,他的脸上充满着焦急的神色。分明上一秒亚瑟还在同他说话,下一秒居然毫无征兆的昏迷了过去,突然倒在他的身上,把他压的连连后退,“——弗朗西斯,你快过来!”

他用尽全身力气才调整好扶稳亚瑟的姿势,等到弗朗西斯过来之后才换手让两个人来分担亚瑟身体的重量。弗朗西斯伸手放在亚瑟的鼻子下面,舒了口气道:“活的就行……这可比突然失踪要好多了。”

先前就已经经历过一次人员突然失踪的弗朗西斯冷静的很快,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要保证身边的人不要再出现失踪的情况。基尔伯特和阿尔弗雷德都是有一定自保能力的人,而且很乐观,遇见其他人的可能性也很大,倒是不用太过担心。

马修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道:“弗朗西斯,我能相信你吗?”

“嗯?”弗朗西斯显然不太明白马修在这种时候说出这句话的意思,“小马修,你的意思是……”

“之前不是有问过吗,我是如何打开美术教室的门……”马修的声音有些低,带着苦笑,“如果非要我选择的话,其实我最不想告诉的人,就是你了。”

马修会说出这种话,的确令弗朗西斯有些惊讶。

从以前开始,他和马修本就是无话不谈的朋友,关于安东尼奥的这件事情要不是和马修关系不大,他大概会选择第一时间告诉这个孩子。如果非要说这个世界上他最能信任的人除了自己以外,那就是马修了。

“正如你所说的那样,为什么我会对你的话不加怀疑的就深信……”马修的声音有些低,可他那只空出来的手却是握成拳头的样子,“因为我也经历过那样的事情,像是你说的那样——”

“对峙,我与你之间的对峙。”

弗朗西斯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最后几个字,就像是身处在梦境还未醒来的感觉。

是要怎样的一种情况,他才会与马修也生出这样残酷的生死对峙,他们的关系分明是连生死都可以互相依附、对彼此已经信任至极点了,而这样的他们居然会在这种诡异的环境中也有过这样的经历——如同他和安东尼奥一样,仅仅只是片段,却如此触目惊心。

马修的眉目带着愁容,他深吸几口气,努力的组织着语言。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见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受伤了,那些伤并不是我弄的,我——”他顿了顿,像是想要看弗朗西斯的表情,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一般的犹豫,“我下不去手的,无论是对你、对阿尔、对亚瑟还是对任何人,不管怎样,我都做不出这种事情……所以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一段记忆,我为什么会、看到你死在我面前……”

他用有这段记忆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呢?弗朗西斯觉得自己想不出来,这或许和他质问安东尼奥时的心情差不多,他们都带着无穷无尽的不解与茫然,担忧又憎恨的提防着身边的人,希望会发现什么端倪、又希望这一切都不过只是自己的幻觉。

可事情从来都不会莫名其妙的发生,这一切都一定是有理由的。

弗朗西斯想了几秒,问道:“那么,你是从那段记忆中得到了关于美术室门的线索?”

“对。除此之外,我还得到了别的信息……如果我的记忆是正确的话。”

“反正也没什么别的办法啦。”弗朗西斯无奈的笑了笑,“这种时候有总比没有好,晕头转向的也成不了什么事情。要是这种时候哥哥我可以更紧张一点就好了呀,像是第一次看恐怖电影那样……起码不会有这种细思极恐的感觉吧?”

马修不想深思他话中所谓“细思极恐”的地方,他只是在弗朗西斯出出声后点了点头,带着认真的感觉出了声。他的声音平稳且流畅,如同在叙述别人的事情,让弗朗西斯有种奇怪的感觉。

“那个时候的你说……”

他看着这个孩子的眼睛,又好像透过他看到了那段回忆中的自己。

他看到自己依着那张画着乱七八糟颜料的画板,嘴里分明带着强压不下的鲜血,脸上竟然还有着想要笑出来的可怜表情。

只是这样看过去,弗朗西斯想不出来自己是在可怜谁,只是觉得这个笑容太过牵强、甚至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好像在看马修、又好像在看他背后的什么东西。

那月光轻飘飘的笼在窗户上,带着乌云散去后的洁净,随着时间一点一滴打在那间昏暗的美术教室里,而那个站在他面前的孩子蜷缩在光明里,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

慢慢的,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那颤抖的嗓音勉强组织出一句完整的话。

 

“如果、救赎大家的方法是互相残杀的话,那是不是有点……太可笑了?”


chapter 2   副楼一楼走廊 [9:40]


刺眼的短信提示横在手机屏幕上,王耀和伊万都有些傻眼。

其一,王耀根本就没有把手机带在身上,更别说给伊万发短信;其二,他们之前才做过关于其他时空的想法,但因为过于无厘头而否决掉了,这岂不是明摆在打他们的脸;其三,短信的真实性在这栋楼内尚且不能确定,他们甚至不知道看了的后果。

种种原因,让两人对于这条信息的处理都变得非常纠结。

“看看吧。”王耀随口道,“既然写着我的名字,还发给你,应该是有用的东西。”

“你这么肯定?”伊万有些怀疑王耀这番话,“万一这是别人发来的钓鱼短信,看了就会让人中什么诅咒之类的呢?”

“怕什么啊。”王耀满不在乎的拍拍对方的肩膀,自信的讲道,“论诅咒,哪个比得过你和亚瑟?这种小玩意都要怕的话,那我们干脆就找个地方躲起来什么都不要干好了,而且……我真觉得这应该是我发给你的。”

“前面的赞美我接受了,但是后面这句话没有任何可信度。”

伊万嘴上这样说着,手却还是顺从的点开了上面的横条信息,叹了口气输入了锁屏密码。他心里也想着,或许这真是某个其他时空的王耀传来的信息,要帮助他们逃脱这诡谲迷离的奇怪学校呢?

看着他不紧不慢的动作,王耀反而越来越期待这上面的内容了。他的手机不在身上,说不定这条短信带着什么信息,无论是其他空间、还是其他同伴发来的,都绝对会让他们现在的情形变得更主动一些。

他认为自己的第六感不会骗自己。

伊万看着上面的内容,表情变得有些奇怪。

他看了半天,才喃喃着出了声:“这是什么啊……”

“?”王耀光顾着出神,听到伊万的声音才连忙凑到手机旁边去看,他的眼睛飞速扫过上面的内容,脸上却是与伊万完全不同的表情。几秒之后,只听他迟疑的念道,“‘我处理好他们了,马上带着基尔伯特来五楼找我’?”

不知道该怎么说,这干脆利落的一句话,竟然让两个人从中看出了阴谋的气息,尤其是“带着基尔伯特”这几个字,瞧着更是奇怪。根据王耀的判断,他认为基尔伯特的确知道一些东西,但自己会发信息给伊万让他带上基尔伯特,是不是寓意着在之前的空间里,基尔伯特本人也做出了这种匪夷所思的行为?

他在这场奇怪的游戏中,到底是怎样的身份?

“基尔伯特……”伊万沉思了几秒,“之前你也问过基尔伯特这些天来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而现在这里又出现了他的名字……”

“首先,我不认为基尔伯特会做出什么害我们的事情,那家伙你不是也很清楚吗?”王耀看着伊万的脸严肃的分析,“况且之前的时候,他也有救过我的行为……虽然目的不是很明确,但瞧起来绝对不像是早有预谋。”

“那你是怀疑他在中途和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接触过、了解了一些事情,于是才变得古怪起来吗?”伊万皱了皱眉,半信半疑道,“基尔伯特……这家伙已经不是第一次对我们有所保留了,他好像总是藏着什么东西,只是扮出一副笨蛋的模样给我们看罢了。”

这句话王耀倒是认为伊万没说错,他带着无奈的笑容,耸肩道:“就像咱们之前聊的那样,能教出路德维希这样优秀的人,他的哥哥又怎么可能只是个笨蛋啊?他做事肯定有他的考量,只不过我们能不能知道,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说完这话,他回想起那兄弟二人的模样,总觉得某些地方有些如出一辙、甚至是存在着相同的影子。自从路德维希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之后,发光发热的好像总是这个严谨的弟弟、而那位哥哥却默不作声的躲了起来。

他像是严肃认真的监督者、像是心怀满意的培育者、又像是甘做绿草的陪衬者,他自愿放弃了成为焦点的可能性,始终跟随在自己的弟弟身后。如果要说这样的一个人一无是处、或是游手好闲,他们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哪怕基尔伯特做不良少年的时候真的混的有模有样,还得意的不行。

伊万对基尔伯特的其他方面会有意见,但对于他做哥哥这方面,却是意外的认同。他想了几秒,突然道:“那会不会是牵扯到路德维希的事情,所以导致基尔伯特在这个地方的身份有了转变?比如路德维希会有生命危险什么的?”

“这种可能性并非没有……”王耀单手撑着下巴暗暗沉思,他的脑海里在不断的循环播放和基尔伯特相遇时所有的一切事情。很快,没有几秒,他就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对了!我在杂物室翻出来一张全是德语的纸,我拿给了他,我记得那最后一个单词是他的名字,那张纸恐怕是故意留给他看的!”

“……写满德语的纸吗?”

把一切的事情串起来,从他遇见路德维希时那贴在对方身后的奇怪生物再到他遇到王耀时的紧急情况,以及后来王耀告诉他关于基尔伯特的事情,都可以侧面的衬托出基尔伯特异样的理由,他肯定是知道了什么会危害到生命的事情,不得已加入了迫害的那一方。

那么他的理由呢?是为了阻止,还是为了给他们打探情报?又或者是他只有加入到那一方才有机会保下任何人的性命?

而他又留下那句“活到天亮”,是否代表着基尔伯特的确有其他空间的记忆?活到天亮是他体验过能够生存下来的条件?

可……

王耀犹豫的想着,他依旧是那个不变的想法,正如他对基尔伯特问出的那样。

活到天亮就行了吗?那就是终点了吗?

一切的一切分明还是未知数,他们还是什么秘密都没有解开。

“我们去主楼吧。”王耀道,“总觉得有什么东西错过了,但我又实在想不出来。”

“说的也是。反正这栋教学楼被封的死死的,大家都在这里,总归会遇见的。”伊万点点头,随后跟着应声,“要是顺便能够见到亚瑟他们就好了。”

对于伊万突然提及的人名,王耀有些不解:“亚瑟?……怎么突然提到他?”

“你不觉得奇怪吗?”伊万道,“组织集合的人是他、规划生日会的人也是他,我们之所以会困在这里都是因为他。事情总要有起因,假如我们从来没有过集合、或者都没有来这里,那么这件事情就不会发生,反之,不就是该找源头吗?”

“你变的真快,不找罗维诺或者路德维希了?你不是还奇怪那个短信吗?”

伊万笑了笑,说不出是带着善意还是带着嘲讽。

他笑眯眯的反问:“既然基尔伯特都可以为他亲爱的弟弟做到这种地步了,我们还需要去担心人家的事情吗?比起在这里猜那些生啊死啊的,你难道就不想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吗?”

望着伊万脸上这并不友好的表情,王耀大概也能猜出对方心里对这种地方的排斥程度,恐怕换了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忍受在这样奇怪的地方边逃命边猜谜的待上一整晚吧?

他们又不是什么救世主或者英雄,没必要受这个罪。

王耀眨了眨眼,指着楼上:“那我们这就去社团教室?”

“当然。除此之外,我还想看看这栋楼里到底有没有其他人。”伊万拢了拢脖颈上的围巾,仅露出一双带着阴沉气息的双眼,他哼道,“还有……我现在有点烦,给我一点静一静的时间,可以吗?”

王耀看了他的表情几秒,慢半拍的点点头,转身走在前方,没有再说话。这个空旷的空间瞬间就宁静下来,只余下两人细微的呼吸声。

伊万满心都是那条莫名其妙的短信,可满脑子都却又是那从未见过的五楼场景。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排斥,就像是什么深恶痛绝的恶心生物出现在他的面前,他躲不开、也忘不掉,难受至极。

五楼到底是什么地方,其实很多学生都并不清楚。在四楼和五楼的楼梯连接处不知从何时起就建起了“禁止入内”铁栅栏门,密密麻麻的铁杆当在他们的面前,中间还缠绕着一把大锁,让人看了就没有撬的欲望——阿尔弗雷德曾经试过,随后表示这锁根本没有孔眼,完全就是个死锁。

那之后也没有人再打五楼的主意了。

与此同时,伊万还回忆起那张和路德维希一起找到的纸,上面也有些杂乱的写着关于五楼的事情,只不过那上面字迹太多凌乱,他们实在辨别不出来。

五楼……

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呢?

 

chapter 3   主楼三楼 [9:35]


费里西安诺不可置信的站在这一片空地上,瞳孔收缩、手臂颤抖,他忍不住想要双手抱头蹲下来痛哭一场。现在这种情况、现在这种时候,他明明最不该做出这种举动,可是脑子里一瞬间,他居然只能想出这个动作。

要怎么办、该怎么做?

又有人从他的面前消失了,又有人一声不响的不见了,他就凭自己的这点小小付出,又能够换回谁的生命呢?

“费里西安诺,你……!”路德维希质问的话语就在嘴边,他拧着眉头,恶狠狠的,却又在看到费里西安诺不知所措的表情时缓了下来,那咬牙切齿的声音最后也变得轻声细语起来,“你……还好吗?”

最后,他只问出这样一句话,在这个饱受挫折的孩子面前。而费里西安诺没有回应,他只是低着头看向地面,像是在下定决心、又像是在茫然无措,直到他抬头之前,路德维希的心都还悬在半空中。

“我当然还好,但是、但是……”费里西安诺深吸一口气,努力的组织着语言,“我们必须要阻止就菊,路德,这一切我没办法和你讲清楚……我、我试图和你讲清楚过,但后果是不堪设想的……总之,我没有办法,如果你愿意的话,只用相信我就行了,你什么都不用做!我、我……”

可这落在路德维希的耳朵里却只是一段杂乱无章的话语,他甚至不能够理解费里西安诺话中的意思和他突如其来的“相信”是指什么方面。他的状态很乱,如果任由他继续任性下去,很难想象会不会做出什么更加让人意外的事情。

“好,我可以相信你。”路德维希认为自己应该先稳定对方的情绪,他看着对方点头,没有任何躲避,“只是,我至少想要知道一部分原因,你可以不用说的太清楚——哪怕一点点也好。”

费里西安诺显得有些犹豫,他的表情宛如卡住一般变得难看起来。显然这件事情并非如同路德维希所想的那样简单,对于这个时间来说,费里西安诺守护的东西就是这里的禁忌,他没有把握自己透露之后是否还有机会挽回。

可对方的表情那样坚定,带着对他的信任和诚恳,如果费里西安诺什么都不说的话,才真的是对不起路德维希的一片好意。

他支支吾吾的,最终还是开了口:“我们大家之间……有人是特别的,但总的来说,大家其实都不是大家……我、也不是你们当中的一员。”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路德维希越听越乱。

只见费里西安诺指着窗外的一片迷雾,表情很是纠结的继续道:“外面是明亮的,这里是看不清的。你所能够听到的声音,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以及这里、这个场景,并不是只有一个……”

“我完全不能明白……”

路德维希非常困惑,他努力的用自己能够理解的语言去解读费里西安诺的话,却无论如何都只能获得一片疑惑。

“……我只能说到这里了。”费里西安诺叹了口气,心里却是庆幸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其他的事情,只能等我们找到菊,让他亲口告诉你了。虽然我也不能确定他会不会说实话。”

“等等、等等——你说找到菊,他现在又是什么身份?”路德维希伸手捂住自己的额头,摆手示意费里西安诺不要再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他不仅胃痛、头也很痛,如果不是疼痛的意识非常清楚,他甚至以为自己在做梦。

“不好说。”费里西安诺摇摇头,“操控者、监视者、幕后黑手,又或者你也可以称呼他为‘救赎者’。我并不认可他的身份,但他的确是在做‘救赎’大家的事情,而我和他不同,和大家也不同,我不能确定我是不是在做好的事情……可至少我是清醒的。”

路德维希表情有些复杂,但他起码可以去确认,他不想再听费里西安诺继续讲这些神神叨叨的话了。他沉默了几秒,望着刚才卫生间的方向出神,回想起刚才的事情,他就觉得自己的确警惕心太低了。

刚才他跟着费里西安诺往那边去,在他听到费里西安诺和别人对话时,居然一时大意之间忘了顾及身后的两人,等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发现那两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路德维希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如此粗心大意之人。

他缓了半天,决定转移话题:“那……刚才和你说话的人是谁?”

路德维希最终还是决定问这个问题,在这样的环境中,费里西安诺总不能在卫生间里凭空变出来个人聊天吧。既然他们两人有过交流,还时间不短,就证明有着一定的熟识性,而且他听着那个人的声音,怎么听怎么觉得耳熟,可又好像和费里西安诺不太一样。

费里西安诺没有说话,他瞧起来不仅仅是犹豫了、甚至有些为难。半晌之后,他还是决定将这件事情对路德维希摊牌。

他指指身后的地方,做出一副领路的姿势,边走边说:“这件事情,只好请你自己亲自来看了,如果我只是说的话,估计没有人会相信的吧。”

选择摊牌这种事情,费里西安诺自然有自己的考量,既然他都已经做出在路德维希面前背负上杀“人”的罪名,那么为了证明这个玄幻的事实,他最好也要让路德维希见见镜子里的那个自己,让他明白这个地方就是那么充满奇幻色彩——这里,已经不是他们任何人所熟识的地方了。

路德维希没头没脑的跟在他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的踏入了安静的卫生间。

空旷的空间里没有半点声音,走廊外面的灯光映照着里面的镜子,让两人都不由自主的盯着里面的人形仔细查看。两个人并排站在一起,两个镜子里的影子也乖乖的站在一起,他们做着同样的动作、带着同样的表情,可费里西安诺知道,那家伙现在就躲在镜子里面,默不作声的观察着他们。

他伸出一只手,指着对面的镜子,刚想对路德维希解释这其中的情况,突然就听见有人开口说话的声音。那家伙的声音带着比费里西安诺更高挑的音调,不屑于任何事情,笑吟吟的出声道:

“路德,好久不见啊。”

路德维希看着面前的镜子,他从自己的倒影看到费里西安诺的倒影上去,一开始他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是哪里传来的声音,直到他看见那镜子里属于对方的倒影正摆出和本人不同的动作时,他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乱。

那家伙衣服穿得很规整,脸上带着奇怪的笑容,笔直的站在那里,双手背在身后,赫然就是一副费里西安诺平时见他的乖巧模样。要不是他笑得实在诡异,路德维希大概会觉得自己只是一时眼花。

“你们见过?”费里西安诺疑惑的问。

“见过。”镜子里的家伙回答,他笑得很得意,手指轻轻指在自己的脖颈附近,“现在呢,是第二次。”

路德维希看着他所指的方向,那短路的脑子如同被人瞬间接上一般,刹那间涌入许多乱七八糟的回忆。他有些站不住,立马用手捂住自己的额头和眼睛,试图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减轻自己大脑超负荷运转的痛楚。

他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时候和他有过接触。

“路德,你不记得了吗?”他喊得很亲昵,脸上的表情随着语气丧气起来,“那条项链啊、我交给你的项链……当时我们说好了,要一起活下去的……”

路德维希动作猛地一顿,就连旁边的费里西安诺都被吓了一跳。他看着路德维希将手伸进自己的口袋里,摸索着取出一条银链穿着的吊坠,那条吊坠上面横着排列绿白红三种颜色,费里西安诺一看就能够明白那是什么。

费里西安诺突然变得恐慌起来,他知道自己没有这段记忆,准确来说,自从他清醒之后,就不可能会和这里的人经历这种事情!那么这一切、这条项链究竟是怎么回事,这究竟和这镜子里的家伙有什么关系?!

而路德维希仅仅是盯着那三种颜色,透过透明的保护壳仿佛能够看到其他的东西——好像有什么人双手捧着这条项链,跪倒在血迹横飞的尸体前颤抖着哭喊,可早已注定的结局无法挽回、徒留的信物如同毒药,除去蚕食那人的心智,再也没有其他的作用。

这条项链上沾着擦拭不去的血迹,浅浅的覆盖在白色的那一块上面,让人瞧着心惊胆战。路德维希只是有些茫然的看着手中的项链,像是被迷惑住一般半天都没有动静。

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呢?路德维希只记得他早晨睡醒的时候,这个东西就放在他的枕边,带着饱受摧残的破旧感,让他觉得有些不现实。他记不起来这是什么东西,可潜意识却让他不由自主的带着。

下午碰见费里西安诺的时候,他原本想问,却又在衡量过之后最终选择了知而不言——这奇怪的东西好像有什么故事,可他听不清这故事的声音,也不知道这故事的主人。

他只知道,这东西,好像不该交给自己身旁的那个费里西安诺。

“难道,你不是……”路德维希看向身旁的费里西安诺,却满脸不忍的没有发出后半句声音,可当他把项链对准镜子里的人时,犹豫半天居然开了口。他的表情古怪,就像是被什么东西蛊惑一样不受控制,“你才是……?”

“对。”镜子里的人点点头,对着他们有礼貌的鞠了一躬,“我是费里西安诺,是项链的归属者,是这个世界的人,同时也是——”

费里西安诺死死的注视着镜子里的家伙,在他抬起头的同时,他看到那双原本和自己相同的眼睛刹那间变成深谙的血红色,如同黑夜中闪烁着的血光。

他的嘴角带着笑,手始终放在身后。

他的声音不远不近,慢吞吞的传进两人的脑海当中。

“——第一任留校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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