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久久今天又咕了吗

想说的都在置顶里,想写的都在更新里。
开坑不填,更新缓慢。
什么时候更新真的是个谜题(……)
是个无情的回评论机器。
啥事也不干,最近沉迷逛漫展,大概可能有几率会复活更文。

【枕战组】今夜留校者……?(十一)

*学院设恐怖向哪恐怖我也不知道x

*主枕战组,有中华组出没。各类组合有,比如好茶,冷战,伊双子……只是友情向,或感情不明确向。

*感情线明确的cp线只有露中、米英、独伊,注意避雷!不准备让恶友三人谈恋爱了,给我一起单着!

*私设如山,大概列举一下:耀君偶尔会口癖,日常通灵体质,马修透明属性时有时无,基尔伯特自称“我”会比本大爷要多一点……(还有一些边写会边说到。

*因为是个慢热恐怖悬疑解密(真的有解密吗?),所以感情元素会在后面出现(真的有感情元素吗?)

 


阅前说明:

并没有确定是谁的中心向私心偏耀一点,会根据每章出现的cp来打tag(组合出现的话tag只会打组合,感情向cp就会打那种明确的tag了。)所以可能看起来就会比较乱,希望那些因为露中】关注我、喜欢我、迁就我的小可爱千万不要走呜呜呜呜,我永远爱露中!然后就是会有一些特定的流血、猜忌、(特定条件需要下的)死亡、互不信任和背叛的画面请不要讨厌任何一个人,大家不一定都是完美的,但他们肯定都是为了成为最好的人!

以上,如果都没有触到雷点的话,祝你观看愉快!虽然可能文笔很烂根本不知道在写什么,而且还爱乱开坑……



开头走这里:【序】今夜留校者……?



chapter 1   副楼音乐室(?) [?:??]


阿尔弗雷德看着手机上熟悉又叛逆的语言,鬼迷心窍的就坚定这绝对是他能够说出来的话。他总是那么不按规矩出牌,无论是接收到怎样的消息,他总有自己的一套规定——阿尔弗雷德认为自己生来自由,不需要被别人指手画脚。

这第一条备忘录几乎没有任何线索,只是在说他似乎受到了某些人物的指使要成为“英雄”。这是很正常的剧情发展,通常普通人要成为独当一面的英雄的时候,都会有个类似于NPC的人物来当作他的指导老师。哪怕是这种奇怪的场景也不会让他觉得奇怪,他仅仅只是有些好奇这个不允许使用手机的规定。

紧接着,他就关闭这条信息,滑向第二条密密麻麻的记录。

 

I'm following Ivan right now. Yes, I hate him, but I don't want him dead.

(我现在正跟在伊万的身后。是的,我虽然讨厌他,但我也并不想让他死。)

That guy asked me to save everyone. God knows how to save it.Can I have a hamburger per person?

(那家伙让我拯救所有人,天知道怎么拯救。每人一个汉堡行吗?)

Oh. It turned out that he had told me the way, but I didn't listen.

(哦。原来他告诉过我方法了,只不过我没听。)

Ivan got rid of me. He said he was going to find Wang Yao. Yes, I don't think we're fit to be together. I'd rather stay with Arthur.

(伊万把我甩开了,他说他要去找王耀。是的,我觉得我们的确不适合在一起,我宁肯和亚瑟待在一起。)

We are separated.

(我们分开了。)

 

这的确不是他现在所能留下的信息。

他从来没有和伊万走在一起过,更别说还从那个家伙嘴里得知他要去寻找王耀的消息。无论这件事情是不是其他人的恶作剧,至少他不会记错自己的记忆。他还知道伊万根本就没有到社团教室,是王耀主动出去找他的。

不过好在一点,这上面选择了和伊万分开,非常有他的作风。

阿尔弗雷德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在某些地方做过什么英雄,哪怕是梦里也好。毕竟这些文字不可能是他睡着的时候写下的,还写了那么多。光是让他一个人编那么长的故事,还和这群人有关,他就能编到脑细胞全部死光了。

于是他顾不上去想这里面的细节,干脆利索的继续往下滑看手机里的内容。他期待着能够知道有趣的东西,也期待着能够发现逃出这里的秘密。

 

I didn't see Arthur. I went to the music classroom alone.

(我没有见到亚瑟,我独自走到了音乐教室。)

I vaguely remember someone around here saying they were coming, but I couldn't remember very well. I shouldn't sleep at the club meeting, let alone ignore Arthur's sermon to me. I should have gone home with him, not downstairs with the bear who ended up in the classroom.

(我依稀记得这附近好像有谁说要过来,只不过我记不太清。我不该在社团开会的时候睡觉,更不该无视亚瑟对我的一通说教。我应该和他一起回家的,而不是和最后留在教室里的毛熊一起下楼。)

I'm sorry, Arthur. I suddenly miss your eyebrows a little.

(对不起,亚瑟。我突然有点想你的眉毛。)

 

看到这里的阿尔弗雷德忍不住笑出声来,他实在是很难想象自己会在什么情况下写出这种荒谬的言论。不过也有几分道理,在自己孤身一人的时候,他的确很容易把亚瑟那对眉毛放在脑海里左思右想,奇怪为什么他会粗到让人无法理解。

他的手指紧接着往下滑,却有些意外的没有看到完成的文字。那最后一行的英文就像是没有来得及打完,匆忙的被人搁置在这里,预留下半截的句子和单词。阿尔弗雷德试着阅读其中的内容,却皱了眉头。

“I met it……(我遇到了……)”他轻念出声,小心翼翼的。

就在他聚精会神研究那半个单词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肩膀上忽然一重,就像是有什么人猛地把所有力道都压在上面一般。他捧着手机盘坐的身影瞬间有些不稳,朝着那压下来的一边肩膀就歪了过去。

阿尔弗雷德来不及惊呼,就瞬间被人给扶稳了身体。

他尴尬的回谢:“Thank you, thank you……”他还没来得及去看身后的人是谁,就无意间撇到手机上那半截的单词忽然如同有人输入一般的开始自动补全。这行句子被诡异的补充完全,彻底成为一个让人读的通顺的句子。

阿尔弗雷德看着他,满脸的不可思议。

那个刚才将他扶稳的人也把脸凑过来,顺着他的手指往那行句子上看去。边看还边说道:“怎么怎么,在写什么东西呢?”说完这句话他仔细的研究了几秒,发出声音:“呃……‘我遇到了王耀’?”

是的,正如他所说那样。这个原本残缺的句子被补全,最后的两个单词居然是王耀名字的拼音。他们乖巧的蛰伏在这里,再没有任何的改变。哪怕阿尔弗雷德伸手对他们进行删减,却像是被锁定一般,什么都做不了。

他刚想开口说话,却突然被身后的人打断。那人声音笑嘻嘻的,仿佛是看到什么笑话:“阿尔弗雷德,你真奇怪啊,遇到我这种小事居然还要特地开个备忘录记下来。怎么……原来我在你心里这么受欢迎?”

听到这里,阿尔弗雷德才感觉出有什么不对劲。这嬉笑的声音,这字正腔圆的中文,这按压在肩膀上却并不熟悉的手掌大小。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他都不可能会认为这家伙是亚瑟,他早就该知道身后的人不是亚瑟的!

阿尔弗雷德猛地回头,仿佛是接触到什么惊恐之物——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不是王耀又会是谁!这家伙正满头雾水的看着自己,带着一股看傻子的眼神,无可奈何的站在明亮的灯光下,他的校服袖上还挂着“风纪委员”的袖套。

“喂喂,阿尔弗雷德,你怎么了……看见我跟看见鬼一样。”王耀说着就想把手伸过来,似乎是准备放在阿尔弗雷德的额头上看看他到底有没有发烧。

可阿尔弗雷德一下从桌子上跳下来,三两步就远离了王耀身边。他观察着着四周的一切,他看着这个洁净又明亮的教室,看着那台放在那里仍旧有些碍眼的钢琴。最后他看了一眼王耀,仔仔细细的研究了他身上的所有地方。

手里的手机还在散发光芒,备忘录里的内容始终停在这一行文字上面——“I met Wang Yao.”等他把这条备忘录返回的时候,居然发现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全数都变成了空白,一点也没有留下痕迹。反而他刚刚退出的那条信息上,有些意外的标了一个“新”在前面。

这是他新写的信息?不可能,根本就不可能!

不对,不对!全都不对!他现在所看见的一切没有一样是对的!

明亮的灯光、备忘录的信息、突然出现的王耀……这一切都不是几分钟之前的样子,他分明刚才还和亚瑟在一起!他们刚才还说过话的!

“阿尔弗雷德?你这是没见到亚瑟就开始变得神经了?”王耀道,“但你也不至于看到我就退避三舍吧。我想你应该也知道了,现在咱们都被困在这个教学楼里出不去,又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办法……如果你非要去找亚瑟的话,还是有我这个同伴会好一些吧?”

“你……你没见到伊万?”阿尔弗雷德没有放下戒备,心虚的问道,“他、他说他去找你了,刚从楼梯下去。”

“没有啊,我是从主楼那边过来的。”王耀耸耸肩,“不过你们还真是一秒都待不到一起啊,都这种时候了还搞单独行动。”

阿尔弗雷德哼道:“我当然不想和他一起,他非要去找你,难道我还能粘着他说不行?”

“当然不是……至少你也劝一劝他啊,我们这不就错过了吗。”王耀总是担当他们的和事佬,脸上的笑容也丝毫没有褪去,“虽然我搞不懂现在发生了什么,但……大概就是小菊说的那种,灵异事件了吧?”

灵异事件。阿尔弗雷德想道,是哦,他现在可是在灵异事件的中心。哪怕是发生这种时空转移、时空错乱的事情都不该惊奇。毕竟停电的教室都能充上电,普通的厕所里都会跑出来鬼怪,他到底还在害怕什么。

“嘛,谁让我是hero呢,勉勉强强保护你也不是不可以啦。”阿尔弗雷德依稀记得他手机上所写的内容,在这个时空里,他大概是要成为“英雄”的角色吧。既然刚好看到王耀,那肯定是要顺手完成自己的任务啦。

“是是,大英雄。”王耀显然懒得和他浪费口舌,“我刚才在咱们社团教室转了一圈,门似乎没锁,是你们两个最后出来的时候忘记关门了吧。说来也奇怪,本来伊万今天应该是要跟着我去巡逻校园的,天快黑的时候却鬼使神差的说有什么不好的预感就跑回来了……你刚才还和他在一起,你们发生了什么?”

阿尔弗雷德没有这段回忆,他只好看着备忘录上的内容开始瞎编:“呃,就是我在亚瑟开会的时候睡着了,醒过来就刚好看到伊万在旁边。我不清楚他回来干嘛,反正我们就一起走了。然后走了没多久,他就忽然想要去找你了。”

这让人毫无厘头的话从阿尔弗雷德嘴里说出来,居然让王耀觉得有几分信服。毕竟他这家伙对伊万的事情还真就是简化简化一直简化下去,能够有个前因后果就差不多了。

“所以毛熊、呃,伊万,他是有什么不好的预感?”阿尔弗雷德随后问道。

“他没告诉我。不过应该不是什么好预感,他只是说教学楼感觉要出事了。”王耀摊手,“现在看来他说的没错,这里的确出事了。我回到这里的时候,手机没信号,一个人也联系不上,没头没脑的转了半天,也就看见你待在这里。”他舒了一口气,“也多亏看到你,要是我一个人在这空荡荡的教学楼里乱转,我胆子再大心里也很怕啊。”

阿尔弗雷德看着这明亮的灯光,对于王耀说“怕”的这句话出现了几分疑惑。他并不觉得王耀是会在这种灯火通明的地方还会害怕的人,他时常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表情,站在伊万身边的时候也不违和。

“……”阿尔弗雷德看了他几秒,“我们接下来去哪。”

王耀道:“不如就追着伊万的脚步寻过去吧,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其他人的位置我们虽然不能确定,但至少我们现在也还没听到什么尖——”

他的话还没说完,阿尔弗雷德背对的窗户外就传来一声凄惨的尖叫。听起来倒也不像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可又确确实实是男孩的声音,而且绝对是正当他们这个年纪的人。

王耀和阿尔弗雷德对视了一眼。

“操场?”王耀问道。

“听起来不会错。”阿尔弗雷德瞥了一眼,答道。

“那看起来我们是爱莫能助了。”王耀摇头,“一楼的大门自从我进来之后就消失了,副楼那边我也看过,也不像是能够出去的样子——我们已经被困死在这里了。”

阿尔弗雷德对于王耀的话抱有怀疑,同时他对自己现在的处境也抱有怀疑。看着王耀这副模样,他那认为自己是时空穿越的心情都有几分疑惑——这家伙在面对这种事情发生的时候还能如此冷静,他真的是王耀吗?又或者说,阿尔弗雷德现在所看到的景象,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吗?

他懒得回这个人的话,表露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其实阿尔弗雷德本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对于自己的朋友、亲人,他会有足够的耐心来陪着他们胡闹或者是戏耍他们,但如果是这样一位不能确定身份的陌生人,他更多的是展露出属于陌生人的疏远——更何况,这家伙也许还会威胁到自己的生命危险。

就在阿尔弗雷德产生深深怀疑的一瞬间,他感觉到自己的手机微不可察的颤动了一下。他立马将手机举到自己的眼前,不顾对面的王耀还想要说些什么的表情,全然无视他的打开了自己的备忘录。

属于备忘录自带的闹钟功能在他打开的那一瞬间疯狂的震动着他的手机,那原本只有两条信息的备忘录里突然多出一条标着“新”的信息,而这条信息留下的时间正是他打开手机的那一刻。

这个“新”字仿佛赤裸裸的在嘲讽着阿尔弗雷德,在这个空间玩弄着他的神经。既让他多了一分依靠,又让他更加疑惑。

他毫不犹豫的点开,查看里面的内容。

 

I suggested going to the third floor. I think Ivan will be nearby.

(我提议去了三楼,我觉得伊万会在附近。)

Wang Yao has no objection, but I think he has some differences. I think the sign of the "wind discipline committee" on his sleeve is very obstructing. Has he ever worn this before?

(王耀没有任何的异议,但我觉得他有一些不太一样。我觉得他袖子上那个“风纪委员”的标志非常碍眼。他以前有戴过这个东西吗?)

I suddenly heard the guy's voice, and he told me to call Mr. Wang to the three-story window.

(我突然听到了那个家伙的声音,他让我把王耀叫去三楼窗口。)

It said

(它说)

 

骤然停下的短句明晃晃的出现在阿尔弗雷德的面前,他紧紧的盯着那两个单词,又看向这两个单词背后的空白。他感觉自己生出了一股想要发火的情绪,他想要把手中的手机给狠狠的摔在地板上,想要破口大骂这个戏弄他的家伙。

它说?

它说什么?

为什么每次都要给他留下一部分悬念,这分明就是他已经写过的东西!是属于他阿尔弗雷德的东西!凭什么要被这个不知名的家伙牵着走!

可是阿尔弗雷德又不能够在王耀的面前爆发出来。他只能够凭自己的感觉,相信这条备忘录上的所有内容。他虽然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深信不疑,但人奇怪的第六感总不会给他带来一些不好的事情吧。

于是,阿尔弗雷德把手机往兜里一揣,认真道:“王耀,我们下楼吧。我刚看到伊万是往楼下走了。”

王耀被他的认真搞得满头雾水:“啊、啊,好……但是……”

阿尔弗雷德懒得听他后面的话,径直就略过王耀的身边,雷厉风行的迈步就离开了这间教室。这走廊上毫无损坏的模样让他有些意外——完好的玻璃窗,暖黄色的灯光,洁白光滑的地板——这一切的东西他都尽收眼底,和他之前所遇到的一切都完全不一样。

窗外的月亮圆的有些吓人,满夜的黑色中只有这一轮圆月格外显眼。他从玻璃窗往外看去,却是在夜色中捕捉不到任何成形的景象,哪怕是一点点路灯的光芒都找寻不到。这外面的一切就如同被糊上了一层厚重的胶水,浑浊的夹杂着无人知晓的秘密。

阿尔弗雷德直直的冲着楼梯往下走,身后的王耀却是突然停了下来,他惊叹的说着什么。

“嗯?”可阿尔弗雷德没有听清他的话,疑惑的停下脚步,“……什么?”

“我是说……”

阿尔弗雷德看着王耀,看着他背后那轮高亮着的圆月,看着他一张一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的唇,看着他的身影逐渐在眼前变得模糊起来。他感觉自己的意识一瞬间有些不清醒,周围所有的事物都变得难以看清起来。

他知道自己并没有昏迷、也没有感到困倦,他挣扎着想要往上走,想要赶到那个已经模糊掉的王耀身边。他觉得自己必须要听清那后面的那句话,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的经历过,他认定那是一句非常有意义的话。

手机的剧烈震动把他从惊慌的情绪中唤回几分意识,不断向前迈步的阿尔弗雷德随手将手机屏幕放在自己的眼前,那散发着光芒的屏幕刺痛了他的眼睛。

上面的断句被续写,组合成一段匪夷所思的话。

 

It said, let me kill Wang Yao.

(它说,让我杀了王耀。)

 

KILL。

这个词如同微小的针刺入阿尔弗雷德的眼睛,让他的大脑在一瞬间变得空白。那一直颤动着无法停下来的手机还在不停的输入着字母,快速的在空白的地方形成急促的短句。阿尔弗雷德知道,备忘录还有什么信息想要传递给自己。

这个空间很诡异,却又好像是在惧怕自己看到手机上的内容。

只差最后一点了,只差最后几个单词了,阿尔弗雷德马上就能把这条备忘录的信息给看个通透了。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还在想不断向上跑着,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地是王耀的身边。毕竟他还没有听清楚这个人说的话,他还没有掌握到这些事情的重点。

眼前的台阶已经只剩下一级了,阿尔弗雷德马上就要踏上平台,马上就要站在王耀的身边了。无论这个王耀是真是假,无论这个时空是真是假,无论他所有看到的、听得到的东西是真是假……

他都想要做大家的“英雄”。

如同上面所写的一样。

阿尔弗雷德心里深深的印刻着这个念头,伸出手就想要去抓住那个模糊的人影。他满心都是成功的喜悦,丝毫没有注意到周身的场景在那一步步走来的时候不断的进行着转换。在他碰到王耀的那一瞬间,刹那变成了别的景色。

他看着面前的人,看着他的容貌逐渐清晰起来……看着他的脸从洁净明朗,逐渐变得冰冷淡漠。那原来干净的校服上沾着血迹,一滴一滴顺着衣角滑落在血迹斑驳的地板上——阿尔弗雷德只是看了一眼,就能分辨出这血迹甚至还是新的。

喜悦的情绪一瞬间变得慌乱。

那原本明朗的少年毫无生机,背后是一片漆黑。他的手中握着一把漆黑的手枪,弹夹里已经只剩下了唯一的一颗子弹,那子弹的纹路上似乎还镌刻着属于他的名字,而且还是用那好看的花体英文。

阿尔弗雷德看到那枪口直指着他的眼睛,不偏不倚不抖的举着。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看到那颗子弹的模样,但他心里却是没有半分的意外。就像是有谁曾经和他排练过这样的情节一般,无比熟悉。

突然,他听到有人说话。

“阿尔弗雷德……”

是王耀的声音,低沉的几乎让人听得不真切。

“我、在、救、你。”

一字一句的声音伴随着子弹飞出的声音,震得他头昏眼花。眼前的景象在火光的溅射下变得明亮起来,污秽的场景蜕变的越来越让人熟悉。

阿尔弗雷德看着自己猛地往前伸过去的双手,用力之大仿佛是触及到什么难以推动的事物,就好像是有一堵黑墙在遮挡着他的视线。他感觉不到任何被枪击后的疼痛,却要被这堵黑墙给妨碍的心神意乱。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把这东西往前一推。

光明终于出现了,场景终于出现了,所有的一切终于清晰的显露在他的面前了。

阿尔弗雷德悬空着双手,看着自己面前那扇空荡荡的窗户,眼前似有若无的闪烁着刚才所发生的画面。窗外传来熟悉之人的高声惊呼,还有那重物落地的声音。他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眼前好像闪过鲜血横流的画面。

他把身子往外探去,不可置信的低下头。

那一片模糊的黑暗之中、那一片鲜红的血泊之中,他看到一双眼睛。

琥珀色的瞳孔直直的看着上方,微涨的口中渗出鲜血。他好像在看什么,好像还有什么话想要说,他挣扎着、却无济于事。

紧接着,阿尔弗雷德感觉自己的身体如同机械般的动了起来。

他看到自己掏出手机,他看到自己的双手在键盘上输入内容……他看到那原本残缺的短句,被一个单词一个单词的补充上去,汇聚成一句话。

 

 

I pushed him down.I'm saving him.

(我把他推了下去。我在救他。)

 

 

 chapter 2   大礼堂 [9:25]


安东尼奥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也确认自己没有看错眼前的景象。那漫天遍地的警笛声中有个异常清晰的哭喊声,似乎嘴里还在念着什么人的名字。尽管他眼前那肆意生长着的头发马上就要延长到他的脸上来,他依旧面不改色的回想着刚才的声音。

这如同从大脑里生长出来一般,让他头痛不已的声音。

那张人脸分明瞧着是在笑的,可又仿佛带着眼泪,委屈的想让全世界的人都能看到。

他的心里没有半分的恐惧,反而是马上解脱一般的就迎着那张人脸贴了上去。他感觉自己鬼迷心窍,可又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

脑子里的声音越来越大,震耳欲聋,吵得他想要撕碎自己的神经、想要割掉自己的耳朵,他不想再被这种事情给折磨了,他不想再一次感受到这种绝望的感觉了!

等一下。安东尼奥心里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怎么会生出这种“再一次”的想法。他分明没有听过这警笛声,也没有经历过这种伤心的事情。他们几个人一直好好的,一直一成不变的待在一起,待过这无忧无虑的三年。

是不是有哪些地方搞错了?

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被人给掩盖起来了?

是不是……他忘了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所以才会有这种感觉。

眼前的景象带着惊悚和恐怖,可安东尼奥却感受的不真切,他甚至觉得自己身处在一场梦境之中没有醒来。心里没有知觉,情绪没有变化。他只是静静的倒在这里,没有任何人同他说话,也没有任何人来打扰他的清净。

他唯有这吵闹的片段陪伴,就像是有人想要他从中找到什么线索一样。

安东尼奥闭上眼,拨开那些杂乱的声音、丢弃到那些无用的哭喊。渐渐的,他好像真的从里面找到什么人说话的声音,只不过他听得不太清楚,感觉不出准确的情绪和声音的来源是谁。

 

【……都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会、我会补救的。我……我会做出补救的!】

 

补救?这个人是想要补救什么东西?

是因为他的原因,才引发了这场事故、才引来这漫天遍地的警笛声吗。可是他的声音里没有带着哭腔,安东尼奥不能确认旁边哭泣的声音到底是谁,又或者到底有没有这个哭泣的人也说不定。

他好像很慌乱、很着急。

不过周围似乎没有人怪他,所有人都秉持着一股安慰的气氛。

安东尼奥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感觉,就仿佛他自己也置身其中一样。他好像也是那安慰中的一员,脸上带着并不好看的表情,嘴上却说着违心的安慰话语。

啊,原来他也会变成这样心口不一的人啊。安东尼奥想道。

等他从这种想法中回过神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自己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了。就连手上那冰冷的触感都随着声音的褪去而缓慢的变得温暖起来,就好像是有些人的目的达成,功成身退的离开了他的身边。

而等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他看到自己正伸手去摸索那掉在下面台阶上的手机。他感觉到自己正弯着腰,费劲的想要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背后的罗维诺不耐烦的喊道:“安东尼奥,好了没有啊!”

“好、好了……”安东尼奥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有些结巴,心有余悸的想着刚才的事情。总不能说,他刚才所经历的一切都只是他个人的幻觉?他在捡手机的时候一不小心睡着做了个梦?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吧!

安东尼奥一边拿着手机往回走,一边安静的回想着刚才的事情。

警笛声……补救……安慰的气氛……

奇怪,太奇怪了。如同被人凭空硬塞了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他左思右想都不能明白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坐回到罗维诺身边的时候,他都没有想明白刚才的事情。不过安东尼奥不是个对什么东西都遮遮掩掩的家伙,他选择直白的向罗维诺吐露出自己的想法。

“罗维诺。你说人会站着做梦吗?”

“……”这是什么鬼问题?!

罗维诺被他这一句话问得哑口无言,干脆就不搭理他,任由他自己继续沉浸在思考问题的世界中。他接过自己的手机,如释重负般的拍了拍那没有任何灰尘的外壳。不过他暂时不想看到自己的手机壁纸,无论是看到费里西安诺的蠢脸、还是漂亮的小姐姐,他都提不起半分的精神了。

从教学楼到大礼堂的转换,根本就是像梦一样的经历。

而他在梦中的确听到了奇怪的东西,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细细想来,那个说话的声音的确是和安东尼奥的声音有几分相似。他在反复的说着什么“我们会得救的”这些奇怪的话,一度让罗维诺觉得自己的确是在做梦。

可如果是梦,他又怎么会觉得难受呢。

胸口那发闷的感觉,总不能是他自己得了病吧。

“安东尼奥,我觉得,我们现在遇见的古怪事太多了。”罗维诺说道,语气里带着连他自己都不太相信的认真感。

“我们这一路上不都是古怪事吗,现在还来到了这个地方。”安东尼奥道,“我们会不会真的是在走路的时候睡着了啊,然后一起梦游到了这里。”

“……”罗维诺说不出话,嘴角抽了几下,“——你是白痴吗!老子睡觉从来都不梦游!而且谁他妈梦游会梦到一起去啊!”

“说的也是呐。”安东尼奥认真的思考着,完全忽视罗维诺的抓狂,“再说我们也没有大礼堂的钥匙,想进来也只能爬窗户……我是相信自己的身手,但罗维诺你就……”

罗维诺感觉自己的一句脏话马上就要脱口而出了。

“可是如果这都不是梦,那我们被困在学校的意义又会是什么呢?”他把手机光打向天花板,照耀着上面那没有一点光芒的漂亮吊灯,“……是有人想要补救什么东西吗?可补救哪有把人搞成这种样子,这根本就是恶作剧吧。”

“……什么补救?”罗维诺听的一头雾水。

“啊,我刚才做了个梦。听到有什么人在说他会补救什么东西。”安东尼奥随口道,“虽然感觉有些奇怪,但是我们几个人这些天都好好的待在一起……也没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似乎没有什么需要补救的东西吧?”

听完安东尼奥的这句话,罗维诺的表情却是逐渐严肃了起来。尽管他口中一直都在用“梦”来代替他所感知到的错觉,但罗维诺可不会被他糊弄过去。这种错觉连他自己都有过,再加上安东尼奥所说的事情,他突然不觉得自己听到的那些事情只是错觉了。

如果一个人的错觉是错的,那么多个人加起来的错觉还会是错的吗?

他们……是真的共同经历过什么事情吗?

“我们不能继续坐着了。”

看着有些反常的罗维诺,安东尼奥还以为自己是见了鬼。他瞅着这个突然站起来的懒散少年,虽然在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仅凭这句话,他至少能感觉到罗维诺为数不多的积极情绪。往常这种时候,他都会像现在一样瘫着不动。

“有很多事情都没有弄明白啊……”罗维诺叹了口气,“要是笨蛋弟弟他们在这的话就好了啊,我可不想自己在这跑来跑去的调查东西啊。这里又黑,又没有东西吃……”

“我还在这啊,身为大哥,我可以替你跑来跑去!”安东尼奥笑道。

“噫!你是说让我一个人在这又黑又冷地方等你跑回来?”罗维诺道,“我才不要!我还不想不明不白的就没了呢!”

“什么不明不白的就没了?”

“你这混蛋没看过恐怖电影吗?只要分头行动绝对会出事的啊!”

安东尼奥·迟钝·卡里埃多似乎并没有get到罗维诺话里担心的意味,他只是顺着他的话点点头,假装自己明白了他的意思。而罗维诺起身就看了一圈周围的景象,确认这个黑漆漆的地方的确是他以前来过几回的大礼堂。

正前方是被厚重幕布掩盖着的舞台,那后面是一片很大的地方。他依稀记得那上面铺满了光滑的木制地板,周围都摆放着用价不菲的器材。无数社团的人都在上面表演过节目,就连他们这个老年社团都曾经出过几个节目。

他记得舞台正对的那一条走廊的尽头就是大门的方向,走去之后有两条通往不同方向的道路。他在心里暗自庆幸着大礼堂的门是从内部可以打开的,并不用发愁他们会不会被其他的锁困在这种地方,而且这里的窗户也不高,他和安东尼奥两个人都可以轻松爬出去。

他拍拍安东尼奥的肩膀,道:“走吧。”

安东尼奥看着他突然有些高大起来的背影,竟然有一瞬间的慌神。他突然又想起那个画面,想起自己那双手不断的伸向罗维诺的后背、不断的接近毫无防备的他。

不行。安东尼奥迫使自己不要继续再想下去了。

现在罗维诺就在他的身边,一点事情也没有。

安东尼奥看着罗维诺打开手机灯光,小心翼翼的走到宽敞的走廊上,他这才从自己的位置站起来,紧跟在罗维诺的身后。

他说:“加油!”

罗维诺被弄得不知所措,跟着回了一句:“啊、哦,加油……加什么鬼的油啊!”

不过安东尼奥只是笑笑,却并没有再回应他的话。

加什么油吗……

他本人也不知道,但就是想这样说罢了。

 


chapter 3   ??? [9:30]

基尔伯特看着面前的少年,原本没有什么波澜的脸上带上几分惊诧。

他欲言又止,最后却还是没有发出半个音节。

带着眼镜的少年脸上是一抹温和的笑容,他似乎并不意外会在这种地方遇见对方,反而还有些意料之中的平淡。

“我果然会碰到您。”少年声音平稳,“大哥说的地方并没有出错,无论我第几次来,我都会在这里碰到您……准确来说,也不能说是您。”

“……你想说什么。”基尔伯特自然知道他口中的大哥是谁。

“杂物室里您留给自己的那些文字,您应该是已经看过了吧。”少年道,“不然我们也不会在这里见面。只要您来了,就代表您又选择站在我们这边。”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基尔伯特面无表情,“我只是看到上面写到,我会在这里碰见王耀的弟弟。至于你这边他那边,所有的事情我都不太清楚。”他回忆着纸上面的内容,“至少我写的内容上面,没有说清楚你是来干嘛的。但你已经来了四次了……这是第五次了,王濠镜。”

王濠镜对于他喊出自己的名字并不意外,他扶了扶自己的眼睛,无可奈何的笑道。

“每次来的时候,我都以为这会是最后一次。或许是我自身能力不够,我只好一次又一次的回到开头,回到这里和您见面。”

“你想从我这里获得什么?”基尔伯特道。

“基尔伯特先生,我不需要你的帮助。我只想拜托你……”

他抬起头,认真讲道。

“不要暴露我们几个的行踪,不要跟王耀提起任何事情,请您当作从没见过我们一样,等一切的事情完成之后,您自然就会知道这背后一切的真相了。另外还有——”

他看着基尔伯特的表情严肃了几分,就像是经历过什么恐怖的事情一般,那张原本只有平和笑意的脸上多了些许怒气。他的拳头握紧,努力使他自己的声音变得平稳起来。


“——不要打着‘拯救’的名号,伤害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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